这种变化被文疏雪看进眼里,心下有了判断。
冉晴的口吻失去了原本的温和,变得尖锐无比:“你凭什么怀疑我的身份?”
文疏雪毫无退意,目光如炬:“我若没有十足的把握,不会轻易来质问。”
“我看你是疯了。”冉晴已然动怒。
“我之所以没有在江神医面前直接拆穿你的身份,是因为我能看到你眼中对他的关怀。”文疏雪淡淡说,“既然你在意他,又为何要用谎言去换取一份本不属于你的感情呢?”
不知是那一句话刺到了她,冉晴猛然握住文疏雪的手腕,眼神中怒火转为悲戚。
她的嗓音微微哽咽,死死瞪住文疏雪:“那你要我怎么办,你以为我不想用自己真实的身份面对他吗?”
“有谁愿意十年如一日地模仿另一个人呢?”
“我无数次想要告诉他,你别执着了,冉晴早就死了。”
“可是我不能。”
“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主人陪神女一同魂飞湮灭!”
“哐哧——”转角处传来花盆落地声。
站在院内对峙的两个人同时回头转向来声处,江清正失神站在那里,脚边是一个崭新碎成瓦片的花盆。
他都听见了。
封惟风快步从他身后走出来,垂眼道:“没拦住这家伙。”
文疏雪嗓子眼里仿佛堵了一层棉花,说不出半个字。
该怎么办?
江清声线颤抖:“你方才说的……都是真的吗?”
假冉晴闭了闭眼,不敢去看眼前人:“是。”
“你到底是谁?”
假冉晴苦涩一笑:“主人,我是你的剑灵。”
“那冉晴呢……她……”江清呼吸困难,紧紧拽住身旁的封惟风支撑自己不倒下,“她去哪儿了?”
剑灵下意识上前想要扶住自己的主人,却被拂开手。
“我明明将冉晴的一缕灵魂注入剑中,为何她没有出现!”江清提高嗓音,眼中布满红血丝。
剑灵眼睫颤动,低声说:“这得从神女祭劫开始说起。”
通过剑灵的简单回忆讲述,他们终于得知了当年的真相。
百年之前神女祭劫,江清存了必死的心耗空全部灵力替她阻挡凶兽。
那个时候青白剑已生出微弱的灵智。
在江清准备安然赴死之际,剑灵拼命捉住了一缕冉晴的魂魄,让它降落在他掌心。
又用剑本身的灵力将江清的五脏六腑修复如初,只是对于初生灵智的剑而言,这种损耗过于庞大。于是剑灵生出的灵智再一次沉睡,直至某一日再度苏醒,它轻轻颤动了一下剑身。
然后它听见主人惊喜的声音,问它:冉晴,是你吗?
它想说不是,我是你的剑灵呀,主人。
可它不能,它不能把主人的最后一丝希望磨灭。
之后的日子里,它时不时会给江清一些回应,江清也愈发盼望它修成人身。
江清妙手回春,医术无双。想要向他求医的人络绎不绝,可他终究是一个人,没有那么多的精力。修真界之大,他不可能给每一个受伤的人救治。
因此,从冉晴祭劫之后,他就只给天下有道侣之人治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