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柳婶子,劳烦你留着照看下平安,我去去就回。”
“好好好,你也当心着点。”
柳婶子照着那道匆匆离去的娇小身影喊道:“男人打架没个轻重的,你别贸然拉架,把你自个儿撞到了!”
沈玉娇跟着那个小乞丐快步往外走,头也没回:“我省得的。”
柳婶子抱着平安,摇头叹道:“这个阿陵,都要成家的人了,怎还这般莽撞。”
转头再看自家两个蠢蠢欲动往外跑的小崽子,竖眉瞪他们:“都老实坐着,小孩子家家的凑什么热闹!”
“小兄弟,他是因何与人打起来?对方一共有几人?”
沈玉娇亦步亦趋地跟在那消瘦的小乞丐身后,黛眉蹙起,一颗心也提着,惴惴不安。
“好像是和人起了口角——”
小乞丐蒙头往前走:“我也不清楚,反正打得很凶,头破血流的,你快随我来吧!”
竟还打得头破血流!?
沈玉娇心下愈发揪紧,她就知道,他那脾气在外,定少不了挨揍!
现下好了,头都破了,也不知伤得深不深
满怀着焦急担忧,她跟着那小乞丐走过两条巷口,半晌没见到谢无陵的身影,她心生疑惑:“不是说就在前头么,怎么还未到?”
“快了快了,就在前头那条巷子里。”
那小乞丐快步走着,又伸手指着前头一棵歪脖子老槐树:“就是那巷子里,几个人打得可凶了!”
沈玉娇见就在前头,也打消疑虑,待走到巷口,果然听到一阵哼哼哈嘿的动静。
“到了,就是这了!”小乞丐到巷口止住脚步,转身就要离开。
沈玉娇诧异:“你去哪儿?”
“我可不能留在这,要是叫那伙人知道是我报信,没准连我一起揍咧!”
小乞丐急急说罢,一扭身,如条灵活的泥鳅溜走了。
沈玉娇听得深巷里那拳脚动静愈发激烈,一时也顾不得其他,忙朝巷子里走去,又拿出此生最大的嗓门喊道:“都快停下,我已经报官了,衙门的人马上就到!”
话音落下,那巷子里的动静也戛然而止。
沈玉娇定睛看去,便见那巷子里围成一圈的男人缓缓散开,而在那最里面,哪有什么被打得头破血流的谢无陵,分明就是一堆沙包。
再看那四五个陌生面孔的男人,沈玉娇心下顿时一沉。
糟了,是圈套!
她连忙转过身,然而巷口也冒出两个身着家仆衣裳的男人。
沈玉娇一看那面孔,有些熟悉,再仔细一想,可不就是大半个月前,在街上碰到过那个松二爷的小厮?
知道这事是谁设计的,她那颗提起的心反而略略松了些。
再看那从小厮身后,摇着扇子缓缓出现的锦袍男人,眸光也沉了几分。
“哎哟你们这些混账,一个个瞪着双眼睛作甚?要是吓着小娘子了,我可饶不了你们!”
常松挥着扇子,将左右小厮敲开,再看被堵在巷子里进退不得,只能紧紧贴在墙边的小娘子,一双小眼睛“刷”得亮了。
只见眼前人,雪肌妙肤,云鬓轻挽,一袭清雅的夕岚色裙衫,束得腰肢盈盈,弱质楚楚。
果真是个神清骨秀、花容月貌的美人儿!
自那日街边一别,之后他一直想要找机会一窥芳容,无奈沈玉娇平日待在院里,压根就不出门。
这般等啊等,眼见是等不到她主动出门了,常松心痒难耐,终是坐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