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夫人领着田雨泞一块出了家门,街坊宋夫人和林夫人正在一块说话,见到田氏母女二人笑着打招呼。
“你们上哪儿去呀?哟,雨泞今儿涂的胭脂色儿真不赖。”
田夫人就爱听这夸赞的话,心里高兴,停下来说。
“这胭脂是在花街沈家买的,他家的东西,好看!这不,昨儿送了帖子过来,说来新货了,我们去看看。”
宋夫人和林夫人也都收到了,正犹豫要不要去,宋夫人蹙眉有些怕,“外头都说他家的东西用了烂脸。”
“听说有个姑娘……”林夫人也搭腔,但被田夫人抢白了。
“有个姑娘烂了脸,被婆家退亲了,是不是?我早听说了。”田夫人勾唇笑了笑,“那姑娘如今在哪儿?是哪家人,你们知道吗?”
田夫人为人比较精明,一开始听到这个传言也吓了一跳,后来一琢磨,不就是同行打压同行的小把戏嘛,嗨,老套路了。
“你们不去,我们先走了。”田夫人带上女儿,甩了甩帕子走了。
宋夫人和林夫人在后头面面相觑,一想田夫人都去了,她们还怕啥,就算不买胭脂水粉,挑选几只簪子也好,沈家那些花簪子可好看了。
“走走走,咱们也一块去。”
随着太阳升起,石榴树上的小鸟雀叽叽喳喳,沈家脂粉铺又热闹起来,墙上的美人巧笑嫣然,几簇新鲜的桂花、凤仙花插在花瓶里,摆在柜台和角落里,更添几抹自然的香气。
新上的簪子胭脂琳琅满目,胭脂水粉一盒盒整齐的摆放着,安宁和莲荷姐妹两个妆容精致,打扮的干净利落,笑着迎接登门的客人。
安宁月份大了,已经很少帮客人化妆挽发,就负责介绍新品。
田夫人就爱挑贵气的东西买,新到的两只珊瑚簪子红彤彤的显贵气,被她包了,田雨泞挑了两只淡蓝的陶瓷簪,田夫人嫌素净,不过她女儿就适合恬淡的装扮,田夫人沉吟了。
“这一对陶瓷簪子衬田小姐的气质,到时候带上珍珠耳坠做饰,也很仙,又显贵气。”安宁在旁笑着道。
没错,用珍珠压一压,就把身份抬起来了,田夫人说,“说的不错,也包起来吧。”
一些路过的客人见此情景,也把那些无根的谣言抛在了脑后,镇上的这些富家太太们都不怕,她们还在意什么呢?
叶掌柜到了下午才知道,沈家新货一上,又顾客盈门了。
“掌柜的,要不咱们也去上新货?”账房先生提议道。
想要上好的新货,非去一趟青州不可,县城里的也就那老几样旧货,叶掌柜想想不妥,去一次青州受苦受累不说,来回得十来天,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。
“我出去一趟!”
叶掌柜甩甩袖子直奔茶楼。
不一会儿韩瘸子来了,翘着一条腿坐下,喝了口茶,嫌弃的说,“怎么又是茶,不来点能垫肚子的?”说完拍了拍桌子,把店小二召唤来,“盐焗鸡来一只,虾饺要一份,还有那卤牛肉、鹌鹑蛋来一份。”
叶掌柜呼出两口粗气,“你上回办的事没办好!沈家生意又起来了!”
“嗬,叶掌柜,你说错了!”韩瘸子歪嘴笑了笑,“前几日沈家一个客人都没有,你看见了吧?这就是我的功劳!”
店小二先把盐焗的鹌鹑蛋端了上来,韩瘸子一边剥蛋吃一边往外吐没剥干净的壳,“这传言刚出来时肯定新鲜,久了没效果也正常,我不能保你祖宗十八代,几百年下去还有效。”
叶掌柜蹙起眉,被韩瘸子的这幅德行气的够呛,这时候店小二把所有的菜都送了上来,还有一蛊酒,韩瘸子嬉皮笑脸的给叶掌柜倒了一杯。
“我这人就这德行,嘿,别生气。”
说完自顾自拿起酒杯和叶掌柜碰了个杯,“只要钱给的到位,我来点更狠的。”
说白了,就是嫌弃钱没给够,小瘪三,臭瘸子,贪心不足,叶掌柜在心里骂了一顿,从荷包里摸出一锭银子,放在桌上。
韩瘸子乐颠颠的收下,拿起个鸡腿大口啃,吃的满嘴流油,口齿不清的说。
“等着瞧好戏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