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边何慧芳进了屋,一看那奶娃娃果真是可爱,正嘬着拳头吃得欢,浑身软软的像块发好的面团,何慧芳小心翼翼的抱着他,逗。弄了一会儿,眉眼间是藏不住的喜欢。
哎呀,过几个月安宁生了,娃娃肯定也白胖可爱的紧。
今日家里办喜事,就算平日里有再多的不痛快,周冬兰都压着没往外露,一场流水席办下来,她和梅小鲜都累得个半死,唐菊萍何慧芳还有二房的媳妇们也累断了腰。
白天累惨了,到了晚上,开心的事来了,当然是清点礼金咯。
何慧芳去了二嫂家,要把家书交给二嫂呢,她不认得沈泽平写的啥,但来之前沈泽秋给何慧芳读过一遍,她复述就成。
沈泽文沈泽武,还有长辈小孩们都围拢在一起,听何慧芳绘声绘色的说家书上的内容。
气氛十分的和谐。
不远沈家大房那边,气氛就有些不同寻常了。唐菊萍点完了礼金,清了清嗓子说,“娃儿生在四月,要戴块长命锁才好,保佑孩子平平安安,对吧。”
周冬兰愣了下,“打多大的?得融好几十枚铜钱吧?”
唐菊萍皱起眉头,不耐烦的看了周冬兰一眼,“铜的不好,我想给打个银的,这礼金刚好够。”
“啥?”周冬兰失声惊叫,凭啥呢?
可环顾了周围一圈,男的都没话讲,她只好用胳膊肘推了下梅小鲜,“大嫂,咱们的孩子戴的都是铜,凭啥有的人生下来就金贵,要穿金戴银,你说句话呀?”
梅小鲜坐得很直,“娘说了算。”
周冬兰简直要气炸了,她不服气,凭什么好东西都紧着老三,太偏心眼了!
“老二媳妇,这礼金本来就是亲戚乡邻们给孩子用的,就该花在孩子身上。“唐菊萍觉得这周冬兰就是个刺头,每回办啥事儿都是她拦在前,说话能冲死人,一点儿乖觉气都没有,看着就眼胀来气。
“那宝儿满月的礼金呢?”周冬兰气呼呼的。
唐菊萍眼睛一瞪,“不也用在你们身上了?你们吃的用的不花钱啦?”
周冬兰气得头都要晕掉了,这是一回事吗?家里哪个人不要吃不要用,明摆着偏心眼还不认账。
站在她身后的沈泽钢赶紧拉了把周冬兰,生怕她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,再把唐菊萍气出个好歹来。
“那就这么定了。”唐菊萍剜了周冬兰一眼。
这时候一直没说啥的梅小鲜说话了,“爹,娘,趁着今天大伙儿都在,我有句话想说。”
沈有福咳嗽了几声,“老大媳妇,你说吧。”
梅小鲜看了沈泽玉一眼,“俺们家三兄弟,大家都成了家,有了孩子,最近家里矛盾多,大家都看在眼里,我和泽玉商量了,与其吵吵闹闹伤感情,还不如各起炉灶。”
唐菊萍惊讶的瞪大眼睛,“你说啥?”
这时候沈泽玉往前走了两步,“娘,爹,咱们分家吧。”
分家是迟早的,家里孩子大了,有了媳妇孩子就有了私心,唐菊萍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,可她万万想不到先提出分家的不是周冬兰,而是一直柔柔顺顺的大媳妇梅小鲜,而且还是俩口子商量好了的,天知道他们从啥时候起,就有了分家的心思。
周冬兰也惊了,她早就想分家了,可一直不敢提,现在梅小鲜开了口,立刻顺杆上。
“大嫂说得对,这个家早就该分了。”
话音才落,唐菊萍就吧嗒吧嗒抹起了眼泪,嘴里喃喃道,“明白了,孩子大了不由娘,我和你爹老咯,惹你们嫌了。”
王桂香抱着孩子在一边有些急了,忙回头对沈泽石挤眼睛,可惜沈泽石没明白王桂香的意思,还以为她眼睛进沙了呢。沈泽玉现在木工学的不错,已经能帮着师傅打家具,一月下来能挣好几百文钱,以后成了熟手,挣的能更多,沈泽钢做农活是把好手,不像沈泽石干一会就要歇,嚷累得慌。
要是分开过,吃亏的绝对是他们家。
“大嫂,你说笑呢吧?”王桂香扶着唐菊萍的手臂,低声安慰她,“娘,您和爹还年轻,我们才不嫌弃哩,您可别气坏了身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