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。
凌熠突然想起沈星雨那天在派出所说这句话的时候,也是那么好听。
为什么跟他待在一起的时候会有奇怪的关注点呢?
想不通的东西太多,凌熠心里打着鼓,他又开始呼吸变得急促,胸口剧烈起伏,身体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,甚至有些无法集中精神,他下意识地用手紧捂着胸口。
怎么回事?又是这样。
“凌熠?凌熠?你听得到我说话吗?”沈星雨看他不对劲,叫了两声也没反应,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“怎么了?哪里不舒?”
凌熠掐着自己的虎口勉强让自己冷静,“没事,可能是太闷了,有点缺氧。”
沈星雨:“走吧,我们出去。”
沈星雨把水递到凌熠面前,凌熠接过来的时候露出了虎口上刚被掐出来的淤青。
沈星雨:“你…有幽闭恐惧症吗?上次在派出所走廊里你也是这样。”
派出所的走廊很窄,没有窗户,四周都是纯白的墙面,唯一通往外界的路口被银色的铁门挡着。
“可能吧”,凌熠随口答到,他知道跟幽闭没关系,以前也这样过,他没在意,但最近这种状态出现的有些频繁,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。
沈星雨有些愧疚地说:“我应该早点想到的,那样就不会让你来这了。”
凌熠:“是我自己要来的,不怪你,没事儿,也可能只是没休息好而已。”
沈星雨看了眼手表,“快中午了,你缓一会儿我们去吃点东西吧,吃完早点回去,快过年了,竞赛也还早,不用这么辛苦,这几天别出去自习了好好休息吧。”
“额”,凌熠本来是想说不的,他不知道为什么,但肯定不是因为想做题,最终还是改口到:“也好吧。”
没休息两天,凌书安就带着洛雯和凌熠赶在春节前回了榕城的爷爷奶奶家。
见不到的日子里,与沈星雨有关的事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闯进凌熠的思绪里。
不习惯,根本就习惯不了,这感觉太不正常了,并且随着时间推移,这种不正常的感觉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愈渐加深,像成瘾的药剂一般,令人抓心挠肝。
凌熠趴在床上,脸埋在枕头里,“我到底在发什么疯?为什么总是想起他,见不到就会这么烦躁”,他翻了个身,盯着天花板想起了小时候,“分离焦虑?”
那时何婧和凌书安刚离婚不久,为了争夺抚养权和其他的众多琐事,离婚手续办得并不顺利,何婧不能接受自己争夺抚养权失败这个结果,离开了鹭市,离开了凌熠。
那段时间,凌熠经常性的恶心头痛,凌书安带他去医院检查过几次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,除此之外,凌熠几乎每晚都会被噩梦惊醒,到后来甚至到了没有凌书安的陪伴根本无法入睡的地步,而且对没有家人陪伴的地方有很强的抵触心理,以至于对去上学和凌书安去上班这两件事产生严重的不良反应。
医生查不出问题,建议凌书安带凌熠去看看心理医生。
最终经过心理医生一系列的测试,最终诊断结果为分离焦虑障碍,经过了大半年的心理干预和药物治疗,凌熠才从这种焦虑的折磨中逃离。
凌熠喃喃到:“没道理啊,怎么可能会是分离焦虑呢?”
除夕夜十一点多,城市的街道上平静的出奇,似乎在蓄力等着某个时刻的爆发。客厅的电视在放着无人问津的春晚,家里没有守岁的习惯,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熬不住已经睡了,爸妈在忙着自己的事。
凌熠就这样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,过去的一幕幕场景像是投影般在那面空白上闪过。
蛰伏在土里的东西正在苏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