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衍走了后,这边的三人便按照前面商量的安排,赵五去告知并劝说黄大郎。秦刚带着赵四小心地清理这块地方的各种脏秽垃圾,最后堆在一起点火烧掉。
做完这些事后,秦刚便对赵四说:“你之前说,你们逃灾出来时,带了家里的牛是不是?”
赵四点点头说:“一共有两头,现在都拴在这棚子后边的河边”。
“那你带我过去看看。”
于是两人来到拴牛的地方。
其实秦刚在确认病人得的是天花之后,还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的。以他浅薄的疫病知识,一般在水灾之后产生的疫病大致会有天花、霍乱以及鼠疫等等。
万一要是后面的两种,以他的浅薄的一点现代医疗常识,基本只能坐以待毙了。而天花,虽然对于古人而言,与后面两种一样,都是可怕的凶疫绝症,但他却知道,有一种绝对简单易行的措施——牛痘可以进行彻底的防范。
所以,眼下的这两头牛便成了关键。
在仔细地查看了两头牛的状况后,秦刚欣喜地发现,至少其中有一头确认也感染了天花,只是牛身上的脓疱还处于一种细小的红疙瘩状,还未最后发出来,可能还需要一两天的时间。
所以,接下来的关键,就在于要绝对地做好对现有病人的隔离,在牛痘接种之前,不能让营地里出现疫病的大范围传染。
秦刚与赵四迅速离开牛棚,出来后才发现,才一点点时间,外面就已经有点乱了。
原来在胡衍去找人拿石灰水时,就已经有人开始意识到安置营被封闭的事情了。
开始有人试图强行过桥,结果直接被对面放箭射杀。
还有一个人想下河从水里游过去,也是被当场射死在水里。
在大家都被吓住之后,各种传言开始在营地里传起来了,其中也包括营地里出现了天花的消息。
秦刚出来后,有些灾民看到了他,似乎看到了新希望,一下子围了过来,都在喊他的名字。
很显然,营地外也有人听到了。毛滂本来在南城门处指挥封锁事宜,接到报道说是秦刚此刻正在营地里,立刻匆匆带人来到桥头。
看守的士兵让出了一个缺口,再着人高声叫道:“秦小郎在里面吗?毛知军有请,请过来讲话。”
秦刚正在尽力安抚灾民,听到有人喊,便走了过来。
毛滂远远一看,果真是秦刚,便急急问道:“秦小友怎么会被关在里面?来人,先把放他出来。”
“知军老爷,千万不可呀!”一旁闪出一位员外,正是之前被拉来在城门外施粥的当地富户。他早已得了张盛富的指使,在此预防有可能的疏漏,“这营中之人,目前都有传染天花的可能,知军老爷可要顾及到全城人的性命安全啊。”
旁边的官吏们也一齐劝阻,毛滂便一下子犹豫了。
金参军便问随同过来的赵郎中:“如果就放出一个人,再把此人单独关在一个房间里,可不可行?”
赵郎中很滑头地表示:“这样的处置可以降低风险,但没有人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出问题。只要营中有人放出,城中就会有疫病传出的风险。天花的凶险可是大家都知道的。”
于是,众人便一致劝说不可冒险。
这下,连金参军都沉默了。
秦刚在这边虽然听不清那边具体的说话,但也大致猜得出情况。他遥遥一拱手,提声说道:“学生谢过毛知军的偏爱,眼下营地发生疫病,所以封锁营地,便是正确的作用。不过,请知军放心,学生现在已有防范治疗的方法,当能保全这里绝大多数人的性命无忧。只是恳请知军派人有几件事情给予配合。”
“有何需要,快快说来,本官一定做到。”毛滂本就愧疚在心,立刻高声喊道。
“其一,请送些米粮柴火,以保障这几日营地里的民众生计。”
“可!”
“其二,请多送些清凉去热的草药、米醋与酒水。”
“可!”
“其三,凡这两三日内出入过营地的士兵等人,还需在县中单置房间,与其他人隔离数日,方得放心。”
“皆可!”